第2章 崇祯三年（第1页）

李阳的狠辣让流寇非常满意，更是加大他要把李阳收到麾下的决心。举着沾染鲜血的木棍，眼神阴冷的扫视退后几步的流民，李阳冷哼一声。几个退后的流民上前一步，把倒地不起的那个光头汉子拉走。“到还算讲点义气！”对于给自己老大收尸的行为，李阳还是赞许的，任凭他们把尸体拖走。端着半碗粟米饭的汉子低声道：“他们不是为他收尸，他们是要把他吃了。”此话一出，惊得李阳猛然回头望着他，吓他一跳，以为自己说错话，不敢在说，低下头，只顾吃饭了。死去的光头佬身材高大，有几斤肥肉。顺着散开的人群望去，几人把那光头拖到篝火处，接下来的场景，李阳没有在看。这才是乱世啊！紧紧自己的衣衫，在这个时代要是不能活得好好的，真的会被人吃掉。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“赵厚德。”那汉子低声说。“这到不像你刚才怒斥流民的行为了，大声点，我又不会吃了你！”本想开个玩笑，可谁知道一点都不好笑，不仅不好笑，还有点冷，在这个时代，弄不好真的会被吃掉。“圣人云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。足下给我半碗饭，足以活我命，这是天大的恩情，我必须得还。”怯于私斗勇于公战，也是个好兵苗子。说活文绉绉的，大概是个读书人。“读过书？”闻言赵厚德脸上没有丝毫喜色，反而露出惆怅的神情。“读过几年。”大概有些故事，不过这里的流民没几个没有故事的。自古以来，底层人最不缺的便是各种悲惨的故事。知道此人读几年书，打听一下所处的时代，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。刚穿越时，惊惧于自身的遭遇，没敢随意打听。等过半天后，身边全是粗俗老农，一问三不知，导致李阳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所处的时间地点。瞥一眼赵厚德，从遇见他以来，厚德的所作所为，不像忘恩负义的人，从他这里打听个情报应该问题不大。从李阳今日的所见所闻来看，流民遍地，流寇明目张胆的攻城略地，官兵龟缩在城内不敢出城野战，这天下吃枣药丸。“今年是何年？”诧异李阳的问题，瞅一眼李阳，赵厚德没有多问，简略的说：“崇祯三年！”惊得李阳回头瞪大眼睛望着他。“没听清，再说一遍！”“大明崇祯三年！”知道自己没听错，李阳一时间有点愣住，这天下不是要完，而是要上天。历史一般的他，也知道再过十四年，崇祯就要去往他忠诚的煤山歪脖子树了。李自成李大闯王也是个不争气的，入北京城不到一个月，被满清踹着屁股，从北京转进陕西，又很快败退荊襄，把老家丢给满清。在荊襄不到三个月，连经营数年的根据地不要，继续转进，最后到达他的忠诚九宫山。自此华夏陆沉，沉沦三百年，连小日子都能进来踹几脚。一想到接下来的悲催历史，李阳头都大了。从李阳的角度来看，大明此时已经烂到骨子里。石楼县周边围了至少数万流民，县里别说赈济，连人都没派出来维持基本的秩序，只是紧闭城门，让流民在城下自生自灭。还不如流寇仁义，不管流寇如何，至少是给了粮食，让部分流民吃上饭，甭管饭是否有条件，大明的粮连条件都不提，就是不给。想到即将到来的神州陆沉，李阳心里有点堵得慌。前世的自己没有办法，只能对着历史发出无声狂怒。如今他来到这个世界，那他的目标要改改了。在活得好的前提下，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阻止神州再遭遇劫难。既然你崇祯李自成都不行，那就交给他李阳来管。在一旁赵厚德猛然间发现李阳的气质变化了一些，多了一种他说不上来气质。抬头望向天空的烈日，李阳心里既然有了抗清反明的打算，那第一步要做的事，便是要聚拢力量。依他如今的情况，流民一个，连基本的户籍都没有，连落户都没地方落。先加入大明再反叛大明的路走不通。那剩下的路线便是加入流寇，壮大自身，再伺机在围剿与反围剿中建立根据地。路线确定下来后，瞥一眼身后的赵厚德，他读过几年书，在这个普遍文盲的大明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。主要是大明的其他读书人大部分不乐意跟流寇有牵连，想得到读书人的途径很单薄，只能靠从流民中吸收，或者绑那些被攻破城市中的人，不过后者的忠诚度存疑。先把赵厚德笼络住，让他跟自己战同一条战线，是当务之急。“那个，厚德，你对接下来的日子有啥打算吗？”赵厚德不是傻子，刚才流寇的小队长对李阳多有笼络，想必是准备吸收李阳当一个厮养的。至于他，赵厚德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想法，有心不想加入流寇，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，他的腿已经开始浮肿了，不加入流寇，过不了几日，就得活活饿死。“义军要是愿意要俺，俺准备当义军，至少每天还可以吃点稀饭。不至于饿死。”这个时候是个明智的人，都知道该如何去选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，毕竟大明是不管他们的死活的。“你读过书，认识不少字，义军肯定要的。不过，依我看，还是抱团为好。聚拢五到十人，不至于从小兵当起，填沟壑这种事也会减少。”流寇小队长说吃完这碗饭去找他，肯定有想招募他的意思。但是他不想一个人去，那样太势单力孤，不如从流民里再找几人，组成一个小队，凭借他个人的勇武，直接从基层小军官做起，个人的安全会有更多保证。毕竟大明的鸟铳还是有用的，就算是力能扛鼎，中一铅弹，不死也得丢半条命。听李阳的话里的意思，要是带着他一起投义军，赵厚德喜出望外。他一人投义军，被填沟壑的几率太大了。有了李阳的帮助，存活的几率大大增加，李阳的大力气他可是亲眼目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