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无能发飙(第1页)
乔老夫人立马落下泪来,半个身子伏在榻上捶床痛哭,“她舅舅,不是我老婆子不仁义啊,是府上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了,这几年庄子亏空的厉害,她爹爹的俸禄多年不见涨,只出不进,侯府早已成了个空壳子,若不是这般艰难,我怎会亏待我那好媳妇,我也觉亏欠她,好媳妇走时怎么不把我这老婆子一起带走啊!路上也好有个伴呢!”白知宁冷眼旁观继续追问,"怎么有银子给叶先生五万两,没得给我姐姐多些银子?"老太婆早有准备,锤床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道,“若不是没脸见老侯爷,我早抹脖子随他去了,如今侯府这般落魄,我哪里敢死,那做法事的银子可是将侯府的地契房契全都抵了出去,就连老婆子我的棺材本都押了进去,她舅舅您是不知道我永昌候府的艰难啊!如今我这好儿媳还有些银子治丧,等轮到我死了,怕是一卷草席就卷了了事了啊。”白知宁闻言皱眉,知道这老太婆耍无赖,心头一口恶气未出,又被恶心了一嘴。刚欲再掰扯一二,袖子被乔清舒轻轻拽了拽。乔清舒软言开口,“舅舅舅母,我带你们去祭拜母亲吧,祖母也累了,先让她老人家休息。”见乔清舒眼神有深意,白知宁也不再多掰扯,众人出了福寿堂,往留芳园去。路上沈文英淬了一口道,“真真是少见!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婆母。”白知宁自进了乔府,眉头就拧着一直没松,此刻见乔清舒面容憔悴,眼下乌青一片,就知这孩子定是为母亲丧事操劳了许久,心疼不已。一进灵堂,见屋内陈设简单,就连棺材都只是寻常楠木的,白知宁直气的捶胸顿足,“好舒儿,我看不得你母亲这般受苦,家里托我带了五千两银子来,我再私下给你一千两,还有老太太私下给的两千两,共有八千两。你先使着。若是不够,再来问舅舅要,定要让你母亲体体面面的走啊。”沈文英也道,“舒儿,你外祖母这两日急的病倒了,本是要随我们一道来的,若是她瞧见了这简陋摆设,怕是要气昏过去,万万不能让你外祖母瞧见这些,等头七她来,定要把这里安置体面些。”说罢就从怀里掏出大把银票塞给乔清舒。一颗热泪不自觉滚下,乔清舒心头升起一股暖意,虽说银钱是俗物,但却能明鉴人心。上一世也是这般,白家贴补了大笔银钱给母亲治丧,忙前忙后,对乔清舒也关怀备至,无奈她那时看不清人心,被乔老夫人和亲爹挑拨了与白家的关系,这一世,她定要与白家拧成一股绳!此时来祭拜的族人不多,乔清舒将白家夫妻引入东厢房,关上门粗略交代,“舅舅舅妈,母亲没死,如今被我安置在京郊庄子上,今日你二人来的正好,我正有事情相求,头七那日还请舅舅帮我请个人来。”乔清舒将事情简单交代一番,白知宁拧眉听毕,有些担忧,“舒儿,你当真要这样做?”乔清舒坚定的点点头,“舅舅,来龙去脉等事情结束后我与你细细交代,但你要信我,我这么做是为了母亲和我自己,乔家是个粪坑我早已看清,我断不会在这里耗费精神气血!但已知乔家辜负母亲,我定是要出口恶气才算了结!那些个贱人一个也别想跑!我要亲手一个一个收拾干净。”乔清舒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,眼神里闪着嗜血的光芒,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野兽狩猎一般的生猛气息。白家夫妻二人对视片刻,点头答应。又寒暄几句,乔清舒将舅舅舅母送至二门处离开。回屋途中就听表姑母的兰香阁传来瓷器淬地的响声,丫鬟的尖叫声。一旁的临冬扶着乔清舒小声嘀咕,“姑娘,表姑母气疯了,一回去就拿丫鬟出气,拧的她屋里的翡翠和琥珀哭的直喊娘,这会在还在屋里发飙呢。”兰香阁地上一地的碎瓷器和零碎摆件,桌椅板凳都歪倒在地,堪称一片狼藉。徐碧云坐在榻上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,“你她娘的小贱种,我算计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,这会子跟我端大小姐的架子,乔清舒我真是给你脸了,等二爷回来,我看你还有几日快活日子过!我整不死你,到时候你还得跪在地上叫我娘呢!”坐在绣凳上抿嘴做针线的柳婉儿头也不抬,但还是接茬道,“母亲早告诉你别动那么大的手脚,你就算贪也少贪些,一下子吞一半的银子,也难怪表姐能看出来,你就是太招摇了些,不然何来今日这一顿打。”徐碧云伸手叉腰指着自己闺女就骂,“小贱蹄子,你还说这茬!你娘我被扇的满脸是血的时候,你都不知道出来护着我,老太太跟前你也不晓得帮我说几句话,死人一样!”越说越气,起身抢过柳婉儿手里在绣的荷包就撕,“你成日里绣这些破锣玩意有个屁用,那萧二会稀罕你这个,别在这磨洋工了,等乔清舒真嫁到萧家,你怕是连萧二的影子都摸不到呢!”柳婉儿忙将荷包拽回,小心的捋平褶皱,仰头不悦道,“娘你知道些什么!萧郎跟乔清舒还不一定呢,只要她一日没嫁入萧府,我都有机会,就算嫁进去了又如何,萧郎难道只守着她一人不成?更何况萧郎如今对我好似有意呢。”徐碧云心头一喜,扬眉忙问,“真的?萧承言真的对你有意?”柳婉儿低头轻笑,将那荷包小心收入怀里,“那还有假,上次花灯节他避开乔清舒特意来寻我说话,还夸我的绣工好,手绢上的杜鹃绣的栩栩如生,让我给他也绣一个呢。”徐碧云嗤笑一声道,“我的姑娘,就算他对你有意也不顶用,咱们寄居侯府寄人篱下,平白低人三分,你这样没家世的顶多进去做个妾室。”顿了顿又道,“做妾的话那你还是低她一头啊,你可知正妻与妾室那是天壤之别,再多宠爱也换不来正妻的尊贵!你娘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,跟着乔济州这些年我可真正是受够了窝囊气!”柳婉儿秀眉一皱,嘴角泛起一丝不耐烦,“母亲,事在人为!”顿了顿,又笑着看向母亲,“娘,你不也是快等到好日子了吗?二老爷就快回来了。”